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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個抱枕丟了過來。「你是怎樣?你不是喜歡學姊嘛?幹麻沒有表情?你不會覺得很生氣嗎?」

  「幹麻生氣?」我又接住抱枕,視線移到電視影幕上。「反正一萬年,還久呢。」

  「你真的是『簡單』到一個不行欸!」林庭棠很生氣地瞪我。我知道大家很想問我為什麼她會如此地生氣,雖然我也很想替大家解答,但問題是……連我都不知道她在氣什麼。

  或許是更年期來得快吧!這樣問題就解開了。

  「我的名字是我爸媽取的,有意見喔?」

  「厚,你懂不懂阿?」

  「懂什麼?」我問。

  「你是真的不懂,還是假的不懂啊?」她的樣子看起來很想拔光我的頭髮,以此洩恨。說實話,她───真的很恐怖。

  我站了起來,不打算跟她聊下去了,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個訊息:此地不宜久留。雖然說這裡是我家。

  「反正這應該不關妳的事吧?」我挖著耳朵,然後打了個呵欠,「如果沒事的話,妳應該可以走人了。」

  這樣很無情嗎?NO。因為這位大姐比我無情到一種天文數字去。此話怎說咧?如果我在她家吃飯,通常都會在這個時刻,她會擺著臉跟我說:你已經吃飽了,可以滾回家了吧!難道你要把我們家吃垮才甘願?

  請大家來評評理阿!我跟她誰比較無情呢?當然是恰北北她嘛!

  「你真的是個白痴欸!」林庭棠乾脆拿了兩個抱枕,朝向我丟了過來。

  「哈……」我閃身,再度打了個呵欠,打算完全不理會她,「慢走,恕不送阿!」

  「算了,懶得跟你講。」這就對了嘛!因為我也懶得跟妳講話。

  基於老媽的要求之下,我很悲慘地要目送她回家。

  「唷,頭腦簡單兼四肢發達的人怎麼來送我啦?」林庭棠穿著鞋,以燦爛的微笑盯著我看,「不知是某人在八點三十五分十一秒跟我講恕不送的阿?」

  銬,把時間記得那麼清楚幹麻阿?是想要讓我知道妳很聰明嗎?

  我抿著嘴,「要不是我媽的要求,我才懶的咧。」

  「我想也是,依某人的單純行為來看,是這樣沒錯。」她話中有話。

  「妳講也講夠了,可以走人了吧?」老天?實在太狠心了,為什麼不讓她快點走呢,這只是我一個小小的請求而已。

  「如果說你對感情還是抱以簡單的心情去面對、坦然的話,我告訴你……」她打開門,說了最後的一句話,離開。如我所願。

  「一萬年,對你、對學姊而言,很遙遠。」

  說真的,林庭棠這恰北北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講那麼多廢話,就那麼一次而已。



  下課後,我們三個一起前往打工地點。

  我無聊坐了下來,嘆氣。

  「你在鬱卒什麼阿?」靴子跟無敵閒著沒事,過來問我。

  我直盯著走在路上的人行、經過的車輛,不語。

  他們兩個互看一眼,同時哦了一聲,似乎是發覺我是因為什麼而鬱卒的。果然,好麻吉不是當假的嘛!

  「阿單,自古人生誰無死,不要太在意啦!」薛子奇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  「嗯阿,而且我也已經幫你超渡過了,幾根頭髮,算不了什麼啦!」吳迪安慰著我。

  我皺著眉。「銬,你們在講什麼阿?」

  他們果然不是我的好麻吉……

  「不就她嗎?」兩人指向林庭棠的背影,表情很呆地看我,「不然咧?」

  「厚,干她屁事喔?」我鬱上加鬱了。

  「是學姊啦!」

  「哦!」他們驚呼。

  「昨天恰北北她一直在廢話,真是的,害我越來越鬱卒了!」我皺緊眉。

  「講什麼阿?」吳迪吃著「愛慕者」的巧克力。這樣還沒關係,但非常可悲的是,他是對著我吃。

  「欸,不要對著我吃啦,這樣我會覺得很悲哀!」我巴他頭。是阿,很悲哀,悲哀到了一種極點。

  「你要吃嗎?我可以分你一點。」他假裝很好心。

  「去你的!」又巴他一下。

  薛子奇邊裝著飲料,邊跟我講:「欸,不是要講嗎?快講阿!」

  我故意不看向吳迪那張欠扁的嘴臉。「恰北北就一直講學姊的事,還有……等一下厚。」

  「喂?」手機在我口袋震動著,我拿起來聽。

  電話另一端沒有回應,只有輕微的呼吸聲。

  「喂?」我又說了一次,那端還是一樣沒回應。

  「你再不出聲我就要掛了喔!」

  當我要掛電話的那剎,出現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。

  「阿、阿……單……」輕微的呼吸聲以及哽咽聲。

  「學……姐?」我呆愣了幾秒,隨即很激動地問,「發生什麼事情了?妳在哪裡?為什麼在哭?」

  「阿……單……我……」哽咽聲覆蓋了整個氣息,在我的世界裡頭。

  「喂?妳在哪裡?我去找妳!」

  「海……邊。」

  我緊追著問。「哪個海邊?是上次一起出去玩的那個嗎?」

  「嗯……」

  「好,我馬上趕過去!妳等著!」正當我要掛掉電話時,那頭又傳出一道聲音。

  「藍御哲……他……回來了……」掛線。

  我急忙地脫下打工服,然後跟店長講了幾聲,騎上自己的機車。

  「喂,阿單你要去哪裡阿?發生什麼事情了?」靴子跟吳迪跟了過來。

  「需不需要我們幫忙?」

  「學姊發生了一些問題,我要趕過去,回來再告訴你們怎麼了,掰!」我說完,發動引擎,狂飆。

  *那層藍色憂鬱,是妳我都觸不到的界線;一萬年的距離,遙不可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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