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(10)

  大金剛跟我這番談話,距現在已有十日之多了,眼看段考快要報到了,而我平常上課似乎跟以往一樣,沒用什麼心思在聽,只不過因為大金剛的故事,使我開始算是認真地上社會課了。

  只要這次段考結束了,我們迎接的可是充滿希望的寒假呢!所以無論如何我們206班可要卯起勁來準備段考,是吧?但……又好像不是這一回事呢。

  即使段考迫在眉睫,我們206班跟平常一樣,在教室裡大吼大叫,抑或者追逐,完全沒有考試的氣氛……。

  「欸、欸,裙子快傳球!」游皓瑋舉高戴了手套的手,大聲地說。

  「哼、哼。看我的『高速魔球NO.1』!」林群志舉起手,接著將球投了出去。

  「投得好!」游皓瑋接住了球,舉高手臂向裙子那邊投了出去。

  大家不用猛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什麼,請相信自己的雙眼所見之景物。是了,「笨蛋二人組」--游皓瑋、林群志正在練習投球,在教室裡。

  有一次,他們倆在教室裡練投,忽然裙子一個偏投砸到別人也就算了,但好死不死剛好砸到我的尊身。

  「幹!你媽咧!用球砸我幹麻?」我生氣地將球撿起,一臉很不爽的表情。

  「抱歉、抱歉!」裙子笑笑的道歉,把手舉高,道:「哲禹,把球傳過來。」

  我看了看握在手中的球,又看了看他,當下我腦中浮現兩大金玉良言。一是《死亡筆記本》中L對月的「一報還一報」;二是《天龍八部》中姑蘇慕容的絕妙好戲:「以彼之道,還彼之身」。沒錯,大家都應該猜到我接下來要做什麼了吧。

  是男人就K回去!

  這想法一出現,我馬上不顧我和他之間的情誼,總之……先報仇再說啦!

  「回傳給你未免太可惜了,是男人的話,應當……」我露出陰險且邪惡的微笑,手臂舉高,雙眼惡狠狠地盯著他,投出。「一報還一報才對阿!」

  「啊!!」林群志被球擊中後,瞬間倒地。

  我說,在教室投球小心點嘛,不要老是砸到人。雖然這次你被幸運之神給眷顧而砸到了我,但不要灰心,我們再接再厲,你砸我一球,本大爺K你兩球;你砸我兩球,本大爺就K你四球。換言之,你砸我幾球,我就加倍奉還。放心,我會盡量手下留情的,不要說我欺負你。



  聰明的人只要有前車之鑑,自然就不會再做愚蠢的事;而愚笨的人,即使有前車之鑑,自然還是會再做愚蠢的事。

  「嘿、嘿,我的『高速魔球NO.2』很快吧?你這連三流捕手都稱不上的游笨瑋是接不到的!」林群志很是得意地摸了摸鼻子,彷彿是在嗆說:「想接到我的球再練個上億年吧!」

  「破裙子你別得意忘形了!」游皓瑋是個很容易被「嗆到」的人,換句話說,凡是嗆他聲的,他一定會百分百著人家的道。你看,他現下情緒激動,於是使出全力,舉高手臂,投出!

  「碰!」一聲巨響。是有人大力地拍桌子的聲音。

  「大、大哥,您別生氣啊!」

  「是阿、是阿,快要段考了呢,何必傷和氣?」林群志跟游皓瑋臉上堆滿了笑容,急著討好,而內心卻是無比的驚慌,四肢發抖。幹,這跟段考有什麼屁關連阿。

  我瞇起眼睛瞥看他們,像是要將他們千刀萬剮的眼神,口氣很冷冽地道:「你們知道『一報還一報』以及『以彼之道,還彼之身』的道理嗎?」

  「小的雖不如大哥飽讀詩書,但這些小道理自然是知曉的。」林群志歉歉地陪笑。這種見風轉舵、識時務為俊傑的功夫自然是《烏龍派出所》中的主角--兩津勘吉的獨家絕活啦,而裙子又被號封「兩津坑錢」,這等白爛的功夫自然不輸給阿兩哪。

  「不錯、不錯,一報還一報,誰也不欠誰。」游皓瑋附和道。

  我能瞪著他們,口氣更加冷冽了。「是嗎?那你們知道本大爺的規則嗎?」

  他們一聽完,馬上很流順地道:「砸一球,還兩球;砸兩球,還四球,以此倍增。」

  我輕輕地點了一下頭,手指著大腿,「球K到我這兒,很痛。你們知道嗎?」

  他們猛點頭,深怕我不瞭解。但我搖頭,皺眉,「恐怕你們不曉得阿。站好,別動!每人各K兩球。」

  「死游皓瑋投那麼大力要死喔!我被你害死了啦!」林群志一臉「大去不遠矣」的表情轉向張煜鈞,很誠懇地道:「兄弟,拜託了,等下幫我準備一個輪椅吧!」

  只見張煜鈞很講義氣的點頭。

  「欸、欸,我也要一個!謝謝!」游皓瑋一聽到這種「好康」的,也想要一個。

  語畢,張煜鈞又點了頭,臉上寫著:「既然又有人腿要廢了,不嫌麻煩,再準備一個也就是了。」

  「很好,你們要準備輪椅阿……但本人強烈地認為要準備棺材欸。」我一說完,馬上舉起手臂,球投向裙子。

  「啊!!」裙子哀嚎x2。

  接下來則是游皓瑋,他的哀嚎聲更是一等一的淒絕。

  「啊!!--啊!!--」

  他們兩人到底是聰明還是愚笨呢?相信大家都會選擇後者吧!即使有前車之鑑,還是會做愚蠢的事,唉……



  我真的很難忘記王沛軒對我所說的話,真的。像上次我社會考了八十二分而受到「英雄式」的歡呼,但只有她不以為然,反倒是向我說:「你考九十分之後再來跟我炫燿吧!」真的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呢。

  哼、哼,這次社會一定要考個九開頭的分數,但最好不要考那種九開頭卻沒有尾巴的分數才好(汗顏)。

  總之,這次的課題是:考九十分向她炫燿。

  這天,也就是段考前一天,在鐘聲鐺鐺鐺的響後,班上很多渾小子不等和藹可親的國文老師喊下課,就自行拿起書包咚咚咚的離開教室。

  「真是太不像話啦,老師還沒說下課,一群人就趕快溜掉,唉……」我不急不徐地收書包,口不停歇。

  「你以前也是這樣呢,哲禹。」國文老師向我莞爾。我一聽,臉上一紅,用手搔搔頭,道:「我今天又沒有趕著回家。」

  意思就是說如果沒有事的話一定會跟那些渾小子一樣先溜掉。

  林群志遇到可以藉機吐我槽的機會怎可能會放過呢。他悄悄地捱到我身旁,用手肘推了推我,道:「麥假啦!再裝就不像了!你一定是『有利可圖』,不然平常的你怎麼可能多待上幾分鐘咧。」

  「就是說嘛,正所謂『杜哲禹之心』--路人皆知。」游皓瑋也悄悄地漂了過來,趁機虧我。

  待他們嘴巴一閉,我馬上巴他們的頭。「銬,是我有利可圖還是你們?平常你們一等到放學不也是快閃嘛,怎麼今天反常啦?」我接著說:「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企圖。」

  「老師先走了,再見。」國文老師一臉笑笑地離開教室。

  「哈、哈,我真不知道哲禹你在說什麼呢。」游皓瑋抓了抓頭。

  「對呀、對呀。」林群志應聲道。

  正所謂「笨蛋二人組之心,路人皆知」,連路人都知道他們的企圖了,何況是我這位上知天文、下知地裡的杜哲禹呢(?)。

  我看向張煜鈞,道:「Gay,說出來吧!」

  「唉唷~死相的~」張煜鈞嬌嗔道。(嘔……)

  「你再說些不像話的,俺宰了你!」我怒瞪著他。幹,我胃在翻攪,快吐了!

  「開開玩笑嘛,你不覺得偶爾放縱一下很有趣嗎?」他將小指放入自己嘴巴,一副嬌滴滴的白爛樣,我看了就不爽,因為--我討厭《棒球大聯盟》中的香取!

  「並、沒、有。」我冷眼看他,口氣已經冷到不能再冷了,可想而知我是如此痛恨他這種行為。

  他悄悄地飄蕩在林群志、游皓瑋之間,眼神盡是嬌媚,手輕輕地拂過他們的臉龐,語氣很是神秘地說道:「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真正目的阿……」

  「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目的可言,況且又是我們這等大丈夫,更加沒有目的可言了!」林群志定了定神,表面上很鎮定的樣子,孰不知他已經「剉」幾下了。

  「是阿!裙子你這句話說得very good!」游皓瑋附和道。

  「好吧,你們都是男子漢大丈夫。」張煜均攤開手,搖了搖頭,「但不知道是哪一位大丈夫等會兒要去偷偷仰慕305的學姊……」話說到此,裙子的身體很明顯地顫了一下,張煜均不以為然地說下去,道:「又不曉得又是哪一位大丈夫要去接送某位可愛的學妹呢?」語畢,游皓瑋也顫了一下。

  死gay口中說的305班學姊是裙子喜歡的類型,她是班花,對於裙子而言有許多「競爭者」,所以話中用了「偷偷仰慕」一詞。正所謂「只得遠望,不得褻玩焉」。而某位可愛的學妹嘛……就是本人「正妹軍團」中的正妹一號啦,游皓瑋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的,但怎麼還不死?唉……愛情阿……

  「不、不多說了,我們要去玩咖了,掰。」真相硬生生地被拆穿,笨蛋二人組也沒臉見人了,只好搪塞一下,打哈哈地逃出教室。

  我欣賞一下他們落荒而逃的蠢樣,看了看手錶,拿起書包,道:「那我也要走了,掰。」

  我正要踏出教室的一步之際,張煜鈞問道:「你不留下來陪我嗎?哲禹~」

  一聽到他嬌嗲的聲音,我緊握住拳頭,忍住要去痛扁他一頓的強烈衝動,踏出了教室。「我對男人沒興趣。明天不是段考嗎?去找你女朋友『一起讀書』吧!祝連開紅盤,掰。」

  我假裝下樓梯,其實已經繞到另一個上二樓的轉角處。你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阿?原因很簡單,只是要等張煜鈞這惹人厭的傢伙消失。嗯,我親眼看見他騎腳踏車離開校門後,我來到了205走廊前。

  該死的,為什麼我每次有事找人,你們親愛的班導怎都留你們下來呢?不回家做什麼?唉……這群努力不懈的同學們正向一張張考卷奮戰呢。而我雙眼往教室裡面瞥,看見了,王沛軒那張皺眉而不服輸的表情。

  「問世間考試為何物,直教人頭破血流。」果真是明言阿!幸好本人還沒頭破血流、血流成河,呼……。

  我不停地在腦中唬爛時,我聽見有人站起身交卷的聲音,隨後提起書包踏出教室。看來要考完試才可以自行離開阿,如果我們班導對我們做這種不人道的事的話,我想三分之二的人應該會施展已然練到出神入化的「逃遁術」吧。

  接著,入我眼簾的是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弱雞男--陳易楓。我兇狠很地盯著他看,只見他手提著書包,跟其他人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,似乎沒警覺到自己的身體快被射出一個大洞了。再接著,入眼簾的正是我要找的人。

  「欸,王沛軒妳過來一下。」我叫住了她,向她揮手。

  「幹麻?這次是來特地『關心』我們班哪個倒楣鬼阿?」她挑眉,向我走了過來,話中很顯然地是在諷刺我看陳易楓不爽一事。

  「哈哈哈……」我大笑幾聲,隨即說道:「很抱歉,你們班就只有一個倒楣鬼而已。」言下的倒楣鬼即是陳易楓。

  她表情很明顯地沉了下去。「你找我就只是說些廢話嗎?」

  「當然不是囉!妳還記得上次我社會考八十二分,然後妳跟我說待本人考九十分後在向妳炫燿這件事嗎?」我靠著欄杆,雙眼盯著天空看。

  她想了一下,說:「嗯……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」

  「不久、不久,才幾個月前的事而已。」我撥了撥額前的頭髮,依然盯著天空,「明天考社會,不知道我考了九十分會怎樣呢?」

  她聳聳肩,語調輕鬆地說:「不怎樣,只是你終於可以向我炫燿一番而已。」

  「那……我還可以附加一件事嗎?」我問得小心翼翼的。

  「說說看。」

  「我可以約妳出去嗎?寒假的時候……」我見她挑眉,一臉狐疑,急忙解釋,「呃,我是說不是只有我們單獨兩個啦,我會帶朋友去,妳也可以,總之大家寒假的時候都閒得發慌,出去玩一下也無妨嘛。」

  我看向她,等待答案的同時,雙手不爭氣地直冒冷汗。

  「誰跟你們一樣閒得發慌,我要讀書呢!」我一聽到她的回答,一顆心,登時用著音速一般的速度往下沉。幹,讀書個屁阿!我就知道這死女人一定會這麼說,唉……杜哲禹阿杜哲禹,哪個人不約,約這讀書成癡的王沛軒,呿,吃了一記悶棍了喔。

  就在我要說再見,轉身離去的同時,聽到她的這番話,一顆心,登時以光速般的速度浮了上來。「好吧,反正我不可能每天讀書的,出去玩也不錯,到時我可要帶一大卡車的人去喔。對了,你說你考了九十分的附加事情是這個對吧?那如果考不到呢?」

  我轉身,一臉興奮地看她,「我向妳鞠躬說對不起!」靠……我竟然忘了男子漢是不可以對任何人低聲下氣的……該死阿我……

  只見她皺眉,說道:「你向你們班導說十次吧!我不用了。」

  「沒問題,那麼成交囉!先走了,掰!」我興奮地衝向樓梯,臨走前走瞥過她的表情,一臉盡是不明白我到底在爽什麼的困惑表情。

  嘿嘿……我要趕緊回家猛K社會才行,不然我考不到九十分就得向去你的林導鞠躬兼說十次對不起,這可有損我杜哲禹之英名阿。哼哼,我可是有生教這隻大金剛的鼓勵呢,怎麼會考不到九十分呢?對本大爺來說是輕而易舉、易如反掌阿!

  王沛軒妳等著被通知時間地點吧!

  回家的路上,我猛踩著腳踏車在,嘴哼著歌,抬頭看了一下彷彿向我莞爾的天空。

  我一定會考九十分的!相信我!

*我可以因為妳答應了我一件小事,而在那兒瞎開心,這代表著什麼?代表著我無法再掩飾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感。 --2008.6.22迪路 Dilu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Skytrai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